马甲

标题：This Love

cp: Steve X Tony

分级：Gen

作者：少女

注释：Tony在阿富汗那次事故后，因为胸口装了东西而被认为是改造人，而Steve则是因为血清。AU，时间线有改动，原故事有改动，以及有八阿哥，好多细节经不起推敲，有时间大改一遍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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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Pepper，我说过我不想掺合到改造人制定法当中，那和我有什么关系……那是他们的事……好吧，你说得对……没错……”男人起初还拧着眉头和电话那头的人争辩着什么，但随后却好像放弃了一般只是敷衍的应和着，“嘿，别生气，我没有敷衍你！我只是，只是现在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……”他心不在焉的在黑色工字背心上擦了擦手上黑色的机油，然后倚着工作桌揉了揉发闷的胸口，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

“或许你应该打开你这该死的门？”电话里“Pepper”叹口气，用沉稳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上扬着语调说。

男人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口，一个身材高挑纤长的金头发姑娘抱着一大袋东西站在那里，对他做了个——“打开它”的口型。男人忙不迭的在空中做了个漂亮手势，然后呆在原地看着那个姑娘走过玻璃门，大步向他走来，十厘米的细高跟被她穿的像个尖锐的武器，带着一股子杀气腾腾的气势，她把那一大纸袋往桌子上一放，转身打量着他——

千万，千万别用那根锥子踩我的脚。男人屏气咽了下口水。

接着他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，柔和的香水味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鼻腔，沿着他的鼻道钻到大脑中，细致妥帖的抚平了他刚刚绷紧的神经。她的呼吸细长平缓，胸膛的一起一伏都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，还有她插在他头发里的手，一下又一下的按摩着他酸痛不已的后脖颈。哦，她一定又知道这些天他没有好好休息，而是把自己埋在那些神奇的机械中去了，男人眯着眼睛舒服地想。

他回抱她，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，任由自己深深地埋进她的怀抱。两人都没有说话，半晌，男人才埋在她胸口瓮声瓮气地抱怨：“哦老天，这可真尴尬，Pepper，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被鸡妈妈护在翅膀下的小鸡仔。“

金发姑娘——Pepper，笑了起来：“最聪明的那个小鸡仔。“

“我应该高兴吗？“男人拉长了语调，抬起头，在Pepper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：”你要是早告诉我你会提前回来，那么我一定会去机场接你。“

“那真是谢谢你啦，”Pepper回他一个吻，“现在，脱衣服吧“

“什么？“男人抬手护住胸部，大声嚷嚷：”你不是Pepper！你到底是谁？你把她怎么了？她不会随便让我脱衣服的，背心也不可以！“

Pepper简直有些要咬牙切齿了：“Tony——”

“难道你是因为这几天的旅途寂寞，所以想得到肉体上的满足吗，哦Pepper哦，不是我说你，你也该找个男朋友啦，或者性爱机器人什么的？要不要我给你定制一台私人的？针对你的敏感带和喜好，保证你每次都——嘿，我自己来！”

工作室里开着冷气，虽说一件背心也没有什么保温作用，但是男人，哦不，Tony愣是觉得少了那一件背心，就好像是从春天一下子到了冬天似的，细小的鸡皮疙瘩快速的从他的胳膊上冒出头来。他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胸口，但盈盈蓝光依旧闪烁着从他的指缝间透出来，Pepper拉开他的手，低着头，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。

它冷冰冰的。

那是一块发着蓝光的圆形小东西，镶嵌在Tony的胸前，像是台小巧的永明灯，又像是被外星人不小心停留在他胸口上的迷你飞碟，它和Tony的胸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，显露出一种奇异的美感。


————


这个世界科学进步，技术发达，人们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制造出了许多奇怪的东西，比如说尝试着让给人注射蜥蜴DNA，以便达到肢体再生的目的；再比如说往脑袋里植入芯片，让工作学习更加顺畅……然而在一次诡异惊险的八爪鱼人刺杀未遂后，总统倒是回过味儿来，于是改造人注册法被正式提上日程。

Tony第一次见到Rogers是在国会召开的改造人注册新闻发布会上。他坐在前排翘着腿，看着脑袋上戴着个小翅膀帽子的美国队长被议员们缠着脱不开身，他撇撇嘴，觉得这一切无聊而又愚蠢。记者们的闪光灯闪成一片，Rogers在一片镁光灯下显得有些无措，他尝试抬手去挡，却被身边的议员抓住胳膊拗成一副一家亲的姿势，Tony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，也凑热闹地拿出手机，照下一张照片来。照片中Rogers眯着眼睛，嘴角僵硬，穿着星条旗制服的他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，像极了杂技演员。

——这就是美利坚万岁的美国队长，非常美国。Tony把照片发给Pepper嘲笑道。

——态度，Tony，友好些。Pepper很快回复道。

Tony咧嘴收起手机，敛了敛西装，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，他抬头漫不经心地朝Rogers那里看过去，没想到却直直对上一双眼睛，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深刻的怀念和悲伤，Tony吓了一跳，愣了两秒后扭过头，在墨镜后面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。

新闻发布会具体讲了一些什么Tony全部不记得了，但是那天的Rogers的眼睛却顽固地在他的海马体上霸占了一小块儿位置，擦都擦不掉。



Tony第二次见到Rogers是在法案正式通过那天，他在会议上把陪审团嘲讽了个遍——“我就是胸口开了个洞装了个小东西，这也算改造吗，那这么说那些做心脏搭桥手术的人也算啦？麻烦你们先定义清楚了什么是改造再来通知我，先生们，现在我可真有些担心国会的整体水平。”他丢下那群脸色气得煞白的陪审团扭头就走，却在门口被团团记者围得水泄不通。那时他刚刚对外公布自己是钢铁侠，他的车库里还有好几套没有完工的钢铁盔甲，长夜漫漫，和盔甲们呆在一起好歹能让他感到舒服点儿。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直愣愣地直往他脸上戳，问的那些破问题Tony一个都不想回答，可是他又走不掉，只能焦躁地闭嘴在原地用脚打着拍子，等着自己的耐心耗尽好召来盔甲吓他们一跳。

然而这时候Rogers又出现了，他没有穿制服，反而穿着格子衬衫和老掉牙的皮夹克，牛仔裤洗的有些发白，就像是个普通纽约青年，他戴着一顶棒球帽，帽檐压得挺低，记者们显然都没有认出他来。Tony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Rogers低着头穿过人群向他走来，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攥住他的手腕。

“跟着我。”他压低声音。Tony咽了咽口水，突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，他回应地轻轻捏了一把Rogers的小臂。

他快步跟在Rogers屁股后头，然而刚走几步却又被记者堵住，尽管隔着人群可他依旧清晰地看到那个金发大个子脸上无奈的表情，Tony有点儿想骂娘，该死的Rogers到底是怎么像条鱼似的滑出去的。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，Rogers挤过人群往他这里来，而他所过之处有两个记者不小心摔到了别人身上，碰翻了好些七零八碎的东西。Tony趁机借着混乱拉着Rogers偷偷找个空隙溜出来，脑子里胡乱想着下一套盔甲要做一个拉风的走位功能。

他们跑进一家书店，Tony猫在窗帘后面看着外面呼啦啦追过去的一大片人，终于松了一大口气。他随意找个书架一靠，脱掉西服外套，一把扯掉领带并微微解开两颗衬衫扣子，刚刚跑得有些急他现在还有些喘，而Rogers却像没事儿人似的呼吸平稳，除去他黏在Tony脚上的目光，像是在漫无目的的发呆。Tony也低头看了一眼，没发现鞋上沾了什么尴尬的东西，他觉得挺有趣，于是挑了挑眉，打了个响指拉回Rogers的注意力。

“Rogers。”他说，随后他在对方无意识的做出立正动作后乐了，“嘿，大个子，放轻松。”

Rogers回过神来显然有些不好意思，他摸了摸鼻子腼腆地咧嘴笑了一下。“那些记者……”他开口找了个话题，“有时候可真难缠。”

Tony回想起刚刚记者的那些问题，顿时又心烦意乱起来，他小声哼着敷衍了一声，随手把外套丢到一边，转身开始浏览书架上的书。Rogers顿时有些局促，他搓了搓被磨得起毛边的夹克角，尝试着再找一些话题，但被Tony踮脚从书架抽出丢给他的一本书打断了，“你看过《人工智能》吗？”Tony问。

Rogers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书，那并不是Tony口中提到的“人工智能”，封面上画着一个滑稽的机器人，旁边写着——机器人原理及研究。Rogers摇头回答，“没有……”

Tony毫不惊讶，“唔，也是，裘德.洛迷倒全世界女人的时候你还在北冰洋里冻着呢。”他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来。

Rogers静静地凝视了他几秒，半晌轻声问道，“你很厌恶改造人这一说法吗？“

书店里静悄悄的，偶尔能听到翻书的声音，他们站在层层书架中间说话倒是显得格格不入。Tony这回没有戴墨镜，他能在Rogers海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一个渺小的自己，他听到自己微弱的回答，“不……也不是。”

“其实国会搞出来个这个法令也挺必要的，经过改造的人远比普通人更灵活，更强壮。尽管这项技术造福了一部分群众，但是不可否认，它的危险性还是有的。”他有些不自在地仰了仰身子，这种当着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的面剖析自己的做法令他感到不安，但他现在挺想找个人说一说这个，而现在这个人是Rogers，“但是我不觉得有了胸口多了这么个小玩意儿后，我就要被归到改造人的范围里去，伙计，我是个普普通通的人，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，又没有天赋异禀的多长出来根老二，干嘛非要总结成那么生硬的一个词儿？”

也是，他就去了一趟阿富汗，回来后不仅胸口上少了块肉，现在竟然连做人的权利都给剥夺了，有时候想想，还真不如当初就留在那里当个土霸主。

Tony说到底还是挺不甘心的，虽然他劣迹斑斑，除了他的头脑以外谈不上对这个社会做出过什么贡献，也被人泼过一脸酒被指责没有心，但是最起码，那时候他的胸口还是温热的。他也有些怕，如果他现在连被称之为人的权利都没有了，以后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，这种称呼叫得顺口了，会不会连他的灵魂也变成改造的了？他不指望Rogers能够理解这个，因为即便是他，有时候也理解不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畏惧。

他没给Rogers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，“如果非要把我认定为有攻击性和隐藏危险的人，好吧——我承认，毕竟我脑袋里那些想法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吓死个人，你懂的，疯狂科学家。”他故作不在乎地做了个挺滑稽的鬼脸。

阳光从书架旁的小窗户里洒进来，Rogers没说话，他站在光里，金色的头发愈发显得灿烂，但是Tony瞧不清他的表情，他眯着眼睛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Rogers蓝色的眼睛，以及脸颊边飞舞的细小粉尘，他看起来干净地像是刚出生的婴童。Tony突然很想摸一摸他的头发。

俩人就这么沉默下去。Tony扭头继续研究书架上的书，但他仍感觉到Rogers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热度。他不喜欢这个，这种注视着他却缅怀着故人的眼神令他牙根发痒，他觉得Rogers并没有报告上说的那么好，最起码他挺没礼貌的。Tony感到无趣，拿起衣服准备离开，而Rogers叫住了他。

“Stark。”他笑起来，眼角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，“等我找到《人工智能》的碟片后，要一起看吗？”

Tony的那么一点儿不满突然就烟消云散了。



Tony第三次见到Rogers是在奇塔瑞人入侵纽约的时候。那时他已经穿着钢铁盔甲做了挺多事儿了，好事儿占绝大多数，但难免也有一些荒唐的。再生能源也已经投入市场，除了偶尔被Pepper揪去开会以外，SI的事情也基本不用他操心，这本来给了他充足的理由去玩乐，但是他却丝毫提不起兴致。他总是窝在马里布的别墅里叮叮当当个没完，饿了便吃点儿披萨，累了便躺到床上去，他胸口那盏的灯却晃得他睡不着觉。他睁着眼睛瞪着漆黑的天花板，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晃过好多好多人，他爸他妈，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每一个人，他惊讶地发现甚至清楚记得上次来给他送披萨那个小姑娘的笑脸，他有时候也会想起Rogers，想想他蓝色的眼睛，想想他站在阳光里的样子，想想他现在做做什么。所以当他看到Rogers时，觉得他们上次见面就好像是在昨天。

神盾召集了一群政府所谓的“改造人”来应对那个突然出现在纽约的邪神和外星人，Tony也被他们强拉了过去，理由是——由反应堆供能的钢铁侠盔甲有极高的危险性，所以只要盔甲存在一天，是的，Tony就是改造人。Tony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和他们争辩改造这个问题，他强迫自己尽量的忽略这个名词，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，有时候他也质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套盔甲。

召集的这个团队里有一激动就会变绿的Banner博士，反映敏捷异于常人的Natasha，还有个好像改造了话挺多的紧身衣鹰眼Clint，以及一个传说中从彩虹桥飞过来的雷神，Tony不是那么擅长于团队合作，但是看到依旧戴着那个滑稽翅膀帽子出现的Rogers时，他长出了一口气。

战斗艰难但是还好战果不错。Tony从虫洞掉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，反应堆在他胸前亮了又灭，灭了又亮，他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。有人说，人在将死的时候会回顾自己的一生，Tony觉得这话到他身上可不怎么准确，他呼吸困难，胸口疼痛，但是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，那些回顾好像都在失眠的时候全部播尽了，他只是觉得有点儿孤单，他眼前是诡异到美丽的外太空虫洞，金棕色的光映在他的视网膜上，而他却连一个可以交谈的人都没有。

而他自己再一睁眼，却看到了脏兮兮的Rogers，这令他的心脏小小地跳跃了一下。Rogers脸上蹭满了灰，嘴角还粘了一块儿血痂，他的金头发也灰突突的，可是他的眼睛却那么明亮，Tony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——

“刚刚没人亲我吧？”

Rogers没说话，只是笑了。

他们在战斗结束的时候把收尾工作甩给了神盾，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脚步随便找了一家烤肉店，说真的，那家烤肉真是难吃极了。餐桌上只有安静的咀嚼声，偶尔的吞咽声，Tony没有什么胃口，吃了两口便拿着瓶啤酒坐在一旁发呆，他默默盘算着如何摘掉自己改造人的帽子这件事儿，Rogers挪了过来。

“艰难的一天。”他说。

Tony点点头，他注意到Rogers的制服侧面划了一道狭长的口子，线头处被血浸得发黑，“艰难的一天。”

他们没再说话，各自喝着啤酒。Tony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一角，那里有一小块儿蜘蛛网，上面吊着个黑黢黢不知名昆虫的小尸体，然而却没有蜘蛛。

“你知道吗，其实有时候我想，”Rogers突然说，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，“有个改造人身份也不错。他们把我当武器，这好歹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做、能做什么。”他说着抬起头，小心翼翼地看向Tony，和第一次一样，带着无边的迷茫和恳切。

Tony呼吸一窒，他猛然发现——冰封七十多年的Rogers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被告知，自己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，他甚至没来得及去适应新事物，没来及和老朋友道别和新朋友结交……Tony的手指抽动了一下，干涩地开口，“你这么想？”

“盾牌，队友，战场上的泥土和疼痛，子弹和火药味儿。这些是我所熟悉的。”

“你会渐渐熟悉更多。”

“或许，但是那不一定适合我。”

“你到底明不明白改造的意思，Rogers？”

“四倍血清应该足够让我明白这个了，Stark。”

Tony又开始因为对方的冥顽不灵而气恼，他觉得Rogers一定是把脑子冻坏了才会这么想，他在这边费心费力地想要拜托改造人这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时，对方却一副迷迷茫茫认命心态。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，低声嚷嚷，“拜托，你是美国队长，是个超级士兵，是个活生生的人！你不是个冷冰冰地武器，天啊，自由平等难道只是随口说说的屁话吗？！你现在他妈的哪里像是美国精神了！”

Rogers像是被吓到了，他张开嘴巴呆呆地看着Tony，而Tony握紧了酒瓶，倔强地瞪回去，一副想和他干一架的模样。半天Rogers才干巴巴地开口，“抱歉——”

Tony没吱声，反而狠狠踩了Rogers一脚，还用力地碾了碾，看着Rogers一脸忍耐的怪表情，他又没忍住凑上前去掐了一下他的脸摇来晃去，嘴里嘟囔，“清醒点儿，士兵，你值得更好的。”

那天Tony喝得有点儿多，他抢着和Thor喝光了烤肉店里剩下的那几瓶酒，借着酒劲儿大着胆子摸了摸Natasha的头发，他好像还和Clint幼稚地打了一架，手脚并用。他不记得还和Steve说过些别的没有，只是记得Steve看向他的蓝眼睛里除了怀念，还多了一些生气勃勃的别的什么东西，怪好看的，他瞧着心里也高兴。



Tony第四次见到Rogers是在他和基里安的那一战后，敌人可是个实打实的改造人，因为这个他挂了好多彩。这次见面挺尴尬的，他炸毁了所有的盔甲后，不眠不休地窝在工作室里捣鼓些新玩意儿，头没梳，脸没洗，胡子拉碴，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，还穿着件脏兮兮的背心，谁能料到Rogers会在这个时候来？这导致当Jarvis告诉他Rogers队长就在门外时，一个小扳手从他的受伤的手里掉下来，直直砸到了脚面上。

Rogers进来的时候Tony刚勉强恢复淡定的表情，低着头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，他被砸的左脚的神经还在突突跳着，目光却时不时地偷偷往Rogers那里扫过去。这是Rogers第一次来Tony的工作室，他手里拎着个盒子，赞叹地环顾左右，“这儿真是棒极了。”

Tony心里得意，却努力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面孔，“还行吧。”

“我感觉像是又来到了未来。”Rogers开玩笑道。

Tony觉得自己再不说点儿什么肯定会没出息的笑出来，他挠了挠胡子说，“你来有什么事儿吗，Rogers队长。”

“Steve，请。”

当然，Steve。

他接着说道，“路过这里，想起你好象就住在这儿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，“我带了蓝莓派。”

Tony矜持了一小下后飞快地扑过去，三两下地拆开盒子，毫不犹豫地掰了一大块，边吃边打量着Steve。他今天穿了件连帽衫，整个人显得英挺又有精神，牛仔裤也很合身，比第二次他们见的时候时髦了不少。Tony歪嘴坏笑起来，“我认识那个姑娘吗？”

Steve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，他居然特坦荡的承认了，Tony觉得嘴里的那块蓝莓派顿时有点儿变味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。Steve补充说，“是Natasha，我们——我们过两天要一起出个任务。”

他没有详说，Tony也知情知趣地没有追问。最近神盾局不那么太平，他也略有所闻，一直在努力拉拢邪恶改造人的九头蛇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高层内部，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阴谋。Steve现在的处境很危险，而这是他和神盾之间的事儿，Tony认为他不应该插手，但如果Steve来求助，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去的。

Tony带着Steve绕了一圈地下室，介绍了他那些宝贝东西，一讲到这些他就有些滔滔不绝，而Steve从头到尾都面带微笑地倾听，偶尔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还提出一两个关键性问题。他们逛到曾经的盔甲立柜那里，Steve停下脚步，盯着空荡荡的玻璃罩皱了皱眉，“你还会造出那些盔甲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

Tony说着，掀开自己的黑色背心，露出胸口明晃晃的反应堆。蓝色小灯在昏暗地工作室里发出朦朦胧胧的光，它看上去脆弱无比，但Steve却知道它究竟有多大的能耐。他着迷地看了一会儿，问道，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国会那群人认为我胸口多的这个东西是个核武器，”Tony敲了敲反应堆，嘲讽道，“以此类推，我是用这个装置来操纵的盔甲，再类推，我就是个改造人。我讨厌死这个说法了，所以我要摘掉它。盔甲总会有别的办法再做，换个外置供能源，这样他们总不能再把改造这个烂词儿按在我身上了吧。实在不行，我总能再搞出点儿别的厉害东西。”他也低头看着那个跟随他多年的反应堆，“再说……我也不能总是太依赖这个，它摸上去冷冰冰的。”

Steve没有接话，Tony抬起头来直直看向他，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莽撞万分，他一言不发地要把背心放下来，而对方在这之前伸出双手快速搓了几下，把手轻轻捂在反应堆上。突如其来的滚烫让Tony瑟缩了一下，他颤抖着向往后面躲，却又被Steve一把拉回来。Steve的手很大，指节分明，指肚粗糙，他低头显得特专注，Tony突然觉得心底一片柔软，然后又像是被尖细的针轻轻戳了一下。

掌心的温度逐渐降低，Steve缓缓收回手，愉快地朝Tony笑，“摸摸看，它可一点儿也不凉。”

Tony募得挺想哭，但是他忍住了，大男人掉什么眼泪，他轻声问道，“我这儿有《人工智能》，要看吗？”

Steve叹口气，“改天吧，成吗？”

Tony点点头，“也行。”



再后来，Tony做了手术摘掉了胸前的反应堆，神盾垮台，一群改造人无处可去，Tony便把Stark大厦变为复仇者大厦。Natasha搬了进来，Clint和Banner也是，Steve忙完最后一点儿和政府的对接工作后，也带着他少的可怜的行李来了，Tony可以无数次地见到Steve。

Steve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房间，而Tony当时正窝在沙发里看《人工智能》，懒洋洋的毫无待客的样子。Steve走过去紧贴着他的大腿坐下，顺手从他手里抢了好几颗爆米花。Tony怼他，“事情谈得怎么样了？”

Steve叹气，“不怎么顺利，他们还是认为改造人法案不能取消。”

Tony冷哼，“蠢蛋们。”他把爆米花桶大方地递给Steve，“别担心，总会有解决办法的。”

“也是。”Steve开始微笑。

他们专注地看了一会儿电影，Tony一直很安静，直到到了一个片段，他开始疯狂地拍Steve的大腿，嘴里不停地小声叨咕，聒噪的令Steve直乐，“快看，经典台词经典台词。”随后，他一字不落地把那句话说了出来，“他的爱是真的，但是他却不是。（his love is real, but he is not.）*”  

而Steve这时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，低声说，“但你是。”


END


*《人工智能》里的台词。


彩蛋：

Tony后来在报纸上发现他和Steve并肩作战时的照片，照片里他的盔甲锃亮，Steve的盾牌也是，他的红和他的蓝搭配在一起特和谐。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拍下来后发给Pepper。

——酷毙了的美国队长和钢铁侠！

——闭嘴，Tony。

end


p.s.可能有队长视角，也可能没有。以及题目是一首歌名，满好听的，推荐XDD